只可惜,弥芥把脑子都想得混沌了,还是想不出别的路。她已经打开了初语花的瓶子,也知道了放出消息的人是谁。
这也意味着她只有一年的时间、最多一年半的时间去拿到天命梭和哥哥的魂元。
而从平安公主的身上下手,顺利进入皇宫,最少还得两年之后。弥芥打开了捷径,却也堵死了另一条路。
不是她缺乏耐心,而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哥哥只怕是等不起了。
罢了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圈套又如何?至少她还能靠近真相、靠近哥哥的魂元和天命梭。
弥芥在第一阵鸡鸣声响起时翻身下床,借着泛白的偏西的月光朝银杏树那边过去。
为了不扰醒守院子的女夫子,她选择了爬墙。弥芥的驱魔术是不怎么样,但身手还行,爬个墙也不在话下。
倒是苦了公主的侍女,缩在院子的墙角睡得正沉,对弥芥出门一事毫不知晓。
弥芥跳下院墙,又沿着回廊一直走。她摸黑掏出荷包,将银杏叶拿了出来,再把荷包放好。
走到树旁的时候,手里的叶子就消失了。
是陡然消失的,像被风刮掉,可周围有没有半点风。随着树叶的消失,银杏树下拢起了一团柔柔的白光。
那团白光是许多长了白色翅膀的银杏子飞舞着散落出来的。
且也生的奇怪,若后退一步,眼前依然是黑黢黢的夜,惨白的半边月亮。古树,冰冷的石台。
但上前一步,就会发现自己站在一团微光里。是一个结界。
树下早就坐了个人,青丝垂在身后,束发的紫带点缀其上。身上如同银杏果壳般白色的衣裳由紫色绣带滚边,款式和颜色都极简。
却让眼前的人穿出了出尘入画的绝美意境来。
只可惜这样唯美的画面愣是被他手里的一条精致花绳给生生破坏,染上了尘世的气息。
天机一改往日里的俊雅活泼,面色严肃的坐在那里一个人玩着花绳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解什么困难的机关术呢!
弥芥定了定神走过去,还未来得及开口,他便道:“知道你会来,不曾想,晚了整整一天。”
笃定的口气。
弥芥也看着他,眼神冷淡如冰:“我在考虑要不要来攀上你这根鱼钩,但你算的真准。我确实来了。”
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算到了初语花。
“你可以选择不来的,难道弥家就没有什么让你留念到珍惜自己的性命的人或者东西?”天机手上的动作顿住,面容也隐隐有了怒意。
弥芥走上去,坐在他的对面。
“我不是来和你废话的,我要知道真相。”她看着他手上那段复杂的花绳,语气不容拒绝。
天机定定看着她,瞬息之后,他的手上一声脆响花绳尽碎!
“即使知道了真相却永远不能独善其身?”他像是再次确认。
“是。”弥芥毫不犹豫。
天机轻笑一声,竟是怒极反笑的那种。他握紧双手:“真不知我自己是在担心给谁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