弥陌还贴心的为她准备了可以装下传声虫的干贝壳。
兄妹两个一个拿着一块干贝壳,里面各有一只虫子,然后躲在小溪的石头后面、或者是山石下方玩得不亦乐乎。
弥芥白白胖胖的手臂上还留着昨晚被藤条抽出来的青痕,但她此时却笑得像个幸福的娃娃。
其实,在她自己的意识里,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最幸福的了。
哥哥脸上的笑容是她不曾在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的,包括平日里虽然威严,但还是在人后对哥哥流露出和蔼表情的爷爷。
至于父亲,就更不肯能给她笑脸。
她出生的那一天,他的妻子、也就是弥芥的娘亲当场死亡。随后,弥芥被丢给家里的奶娘,直到五岁才见到自己的爹。
好在比她大四岁的哥哥常常跑来看她,不是带一个小手鼓,就是带一只布偶。
偶尔还有糖人、叶子折成的蚂蚱、木螳螂,竹蜻蜓……凡是他能得到的,都往她这里送。
可她宁愿不要见到自己的爹。
那个从她出生开始就整个消失不见的男人一身风霜回来后,就从爷爷手里拿过了掌家之权。
不过他最常做的却不是用心打理弥家,或者是去伏妖监中光宗耀祖。
这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从弥芥五岁生日那天出现在她面前开始,她就失去了本就不多的“好日子”。
那天,大学纷飞。
哥哥特意早早完成了课业和修炼,亲手给她煮了长寿面,还加了鸡汤、鸡腿和她最爱吃的肉虾端过来。
他前脚刚到,男人随后就来了。
弥陌满心欢喜的给弥芥介绍,说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父亲。还催着不知所措的弥芥唤这个男人“爹爹”。
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男人给拎着脖子后面的衣裳提了出去。
临出门,他还把弥陌吼了回去。九岁的哥哥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,又依依不舍看她,小心翼翼道:“爹,妹妹她还小,你要当心手上的力道。”
“不用你提醒老子,赶紧回去修炼。你是弥家难得一见的俊才,可别白白耽误了大好时光。有些事,不该你管就少操心。”
和男人看弥芥时候的眼神不同,他看弥陌的时候,眼里是宠溺得能够驱散寒冬的温情。
弥芥扭着明显酸痛的脖子呆呆看着男人的脸,原来,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爹爹。
“我知道了,爹。可妹妹她……”
“还不走?你爷爷还在那里等着考你驱魔术。别让他老人家等太久了。”男人催促,但一点都不严厉。
弥陌抿了抿唇,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。
见他彻底没了影,男人的脸也渐渐冷下来。比起正在簌簌下落的雪,还要寒凉。他把弥芥往小院子的雪堆里一扔,拍拍手站在屋檐下面。
守在一旁负责看护弥芥的婢女想要上前又不敢,只能揪紧了自己的衣裳垂头站在一旁。
“你也下去吧,到后院劈柴烧水做什么都行。但不准踏入前院一步。”他瞥一眼婢女。
后者喏喏道了声是,就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