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人家俆菱筠是需要安慰啊!一般人谁会动不动就牵手啊喂!我耳根子一烫,赶紧将手抽出来。不过才抽了一半就被他重新握住,且不放开了。
我正焦灼,忽见发呆的俆菱筠眼睛直直看着门口:“咦?爹?!”
徐夫人正僵直的立在门外的廊上,听见俆菱筠的声音,一直藏在他身后的高渐离才抱着剑出来。顺便还解了徐夫人的穴道。徐夫人一得自由,立刻怒瞪着高渐离:“臭小子,敢算计你师父!罚你面壁思过三个月!”
“……师父,罚我的事以后再说,您倒是先看看听了师娘和师姐的话要收回成命不?”高渐离脸上堆着笑,对自己挨罚毫不介意。说话时还刻意朝狐狸看了一眼,竟带着感谢意味。
狐狸不动声色回以一笑,用内力给我丢来一句话:“这个高渐离倒是个风骨郎朗的剑客,比他那个善于算计的师兄好太多。”
我差点被口中的茶呛到,不过立刻又揶揄道:“狐狸,我们家应龙还在那位善于算计的师兄手里疗伤呢,你打算怎么办?”凡是不该看一面啊,而且我隐隐觉着凤青轶将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凤青轶了。
祁靖远好半晌都没再传话过来,脸上神色如故,眼中却风起云涌。
“等一下我们要是晚上走不成,为夫就好好和你算算。顺便,让你忙活点别的事。别老记住那个闯祸精!”好一阵,狐狸才甩过来这么一句话。
不过,我已经无暇顾及。因为前面的情况有些紧张,徐夫人从走进来到接过自家妻子递过来的茶碗,都没说过一个字。
是啊,他的确被过去的回忆和种种蒙了眼,看不到现在的家和家人。他自以为只要给他们安排好一切,就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——就像当初离家来鬼谷学艺的时候。
爹曾让他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天,反思自己的过错。
可他认为凭借那条龙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那种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,他坚持了自己的选择。可是,最后他却失去了那个家,年迈之际最容易回忆过去,曾经孤注一掷的苦果让他迫切想为过去做点什么。
而且,已经开始付诸行动。
只是,方才在门外听到的那些……家人们顾及他的想法而闭口不言的那些担忧却让他醍醐灌顶。他差点再一次走了曾经的老路。
俆菱筠紧张的望着徐夫人许久,才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:“爹,你都听见了吗?”她一开口,连老夫人也瞧过来。
徐夫人将捧了许久的茶碗放在地上,里面的茶他一口都没动过:“嗯,爹都听见了。没顾及大家的心情,是我思虑得不够周全。”随着话音吐出的,是一口绵长的呼吸。
江无夏闻言,激动的看着俆菱筠,后者眼圈一红竟是泛出泪来:“爹,对不起。我们不该在背后议论你的。我们只是担心……”
她咬着唇吞下了剩下的话,再说下去,会哭出来。
徐夫人原本是坚定的,可这一刻他的心却动摇了。特别是女儿说想让外孙见他的那句话,让他差点直接粉碎复仇的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