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虚伪的英国人不一样,美国人在这个时期还是很有锐气的,如果是位英国人当面向秦致远提出这个问题,秦致远可以堂而皇之的回答“没这回事”,但面对一个坦诚的美国人,这种回答并不足以蒙混过关。
查尔斯的态度很明显,不管你说什么,也不管我有没有证据,我就是知道你们之间有联系。也不能说一点证据也没有,兄弟联盟通过联合石油向兰芳购买坦克,有一部分资金过了花旗银行的账,查尔斯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信息,所以才会如此笃定。
所以说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相对于全世界,个人的力量当然渺小,但国家的能量还是足够大。
“兄弟联盟只是一个意外——”秦致远没有多解释,随口说一句就埋头对付餐盘内的食物,这个动作看上去确实是有点沮丧。
有时候话不能说完,应该适当留白,才能给人足够的想象空间。秦致远只需要提个引子,剩下的查尔斯就能补全,当然了那些补全部分的真实性有待考证。
果然,秦致远说完之后,查尔斯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秦致远足有半分钟,然后才缓慢开口:“权力总是会使人迷失,太多这样的例子了。”
这话说的有点不恭敬,秦致远抬起头,似笑非笑的看着查尔斯。
身为一国之主,居移气,养移体,秦致远的目光还是很锐利的。
查尔斯被秦致远盯的有点不自在,缩脖子耸肩摊手脸上挂着歉意:“仅仅是有感而发,请您别介意。”
前面那一串动作,代表的意思是下意识自我保护,秦致远可是特工出身,肢体语言是必须了解的一部分。
“权力的滋味当然是美妙的,否则人们也不会趋之若鹜,华人世界有句话叫‘逆水行舟不进则退’,兰芳就在这个过程中,身为国家领导人,我们都要为国民负责,都要让国家发展,失误当然不可避免,但如果因为有可能失误就什么都不做,那就是因噎废食。”秦致远这话说得有点艰难,实在是想把成语翻译成英语并不容易,很多时候一个单词使用不当,意思就相差万里。
“没错,我们都在路上。”虽然听的有点一知半解,但查尔斯还是对秦致远的话表示赞成,举杯向秦致远致意。
聊天聊到这个份上,基本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,沟通也达到了一定程度,晚宴也就到了该要结束的时候,千万别指望一顿饭就解决所有问题,那只能是痴心妄想。
送走查尔斯,秦致远转头就给利奥泰打电话,彼此的关系已经到了一定程度,也不需要多寒暄,秦致远上来直接提醒利奥泰要小心美国人。
“确实是有点麻烦,美国人这次的野心不小,查尔斯过来开会,哈定却在欧洲访问,现在还在英国,接下来还要去法国,我们都要多加小心。”利奥泰的第六感还是敏锐,从美国总统和国务卿的行程上,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。
“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们那个该死的国会,那里面可有不少人看我不顺眼。”秦致远并不讳言对法国国会的讨厌,哪怕正在通话的利奥泰就是法国人。
“我和你一样讨厌,否则我也不会来到印度支那。”利奥泰和国会议员们的矛盾是属于无法调和那种,身位军人的利奥泰不信任那些利益至上的政治家,那些政治家也同样不信任习惯于抛开政府行事的利奥泰:“只要他们不是傻子,他们就不会受到美国人的蛊惑,当然了,总有那么些狗娘养的会认为自己与众不同,我们总得做点什么。”
不可否认,这个年代的军人中有绅士,就像是福煦那样的,但同样也少不了恶棍。
“或许我们什么都不用做,有些人总是要吃过亏才会知道怕疼,这样其实也挺好,把所有的隐患都暴露出来,然后一并解决,那会让我们之间的盟友关系更加牢固。”秦致远想要放长线钓大鱼。
今年以来,法国已经出现过几次针对兰芳的不利举动,有些甚至造成了严重影响,已经真正威胁到兰芳和法国之间的关系。俗话说,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,这种事想要一劳永逸是不可能的。
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!
“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那个好基友。”利奥泰对德国人的态度没多少松动。
“别说的那么难听,对于我来说,你也是好基友。”秦致远不否认。
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