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得到提问机会的记者们很懊恼,新闻发布会这种方式看上去公平,但实际上问题都是设计好了的,记者们只能了解到纽约警察局想让记者了解到的消息,这肯定不能满足憋了一肚子问题的记者们,尤其是《回声报》的记者,他们甚至连一个提问机会都没有得到,所以发布会现场马上再次失控。
和军人不一样,警察们可以有自己的政治立场,布雷斯塔从来没有回避过这个问题,一直坚称自己是坚定地共和党人,所以民主党倾向的记者们注定要失望,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机会。
布雷斯塔没有延长发布会的意思,回答完三个问题,布雷斯塔马上起身快步离去,对记者们的话充耳不闻。
就在布雷斯塔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,梅布尔刚刚走出华盛顿火车站。
因为通讯还没有恢复,所以梅布尔没办法通知人来接,只能自己前往范德比尔特家族在华盛顿在住宅,然后再图其他。
保罗·范德比尔特的死,给梅布尔带来的影响非常大,毕竟梅布尔在范德比尔特家族中的地位全部源自保罗·范德比尔特,以前的梅布尔,虽然身份只是管家,上不了真正的大台面,但至少衣食无忧,出入都有汽车代步,处处享受着范德比尔特家族带来的便利。
保罗·范德比尔特的死改变了这一切,保罗的几个妹妹忙于争权夺利,虽然没人注意到梅布尔,但梅布尔也失去了往日的权利,以至于这次来华盛顿,梅布尔连个保镖都没带,就这么孤身一个人上路。
火车站门口,有很多揽客的马车,在纽约甚至还有出租车,但华盛顿没有。
从门口到马车还有一段距离,梅布尔吃力的提着自己的柳条箱往马车方向走,这时一个人凑过来:“夫人,需要我帮助吗?”
梅布尔抬头,是一位衣着整洁的年轻人,这个年轻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,笑容非常真诚,很像年轻时的保罗·范德比尔特,梅布尔一时间愣了神。
“我来帮你提吧,这箱子可真够重的,你是来找工作的吗?”年轻人没有自我介绍,很热情的接过梅布尔的箱子。
“不是,我来寻找正义和公平。”梅布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地光辉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“这可是个热门话题。”年轻人脚步轻快,梅布尔不得不拎起裙角才能跟得上。
公平正义,这在华盛顿确实是个热门话题,海斯从上任之后就强调,要建立一个“公平、正义”的政府,虽然这看上去很难,但毕竟代表着美好的愿景,所以华盛顿人很乐意把这两个词挂在嘴边。
“我要去落樱湖,如果你能送我去,我会给你很多钱。”连梅布尔自己都没有发现,她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,连华人小孩都知道出门在外财不露白,梅布尔是成年人,但对于社会了解的还不够深刻。
这很正常,毕竟身为范德比尔特家族的管家,梅布尔精通的是晚宴的布置,仆人的管理,以及服装的搭配,对于一些日常生活细节,梅布尔的经验并不比保罗·范德比尔特多多少,毕竟以前这些事都有专人负责,并不需要梅布尔事必躬亲。
“没问题,我的马车就在街角,我保证会以最快的速度送你去落樱湖,话说你能住在落樱湖,难道没人来接你吗?”年轻人的脚步越来越快,梅布尔感觉有点力不从心。
落樱湖是华盛顿的高尚住宅区,据说一共七十多位国会参议员,把家安在落樱湖的就有四十多位,范德比尔特家族在华盛顿的家就在落樱湖,距离李牧的房子没多远。
“你应该能看得出,我之所以能住在那里,并不是因为我自己的能力。”梅布尔不屑于吹牛,诚实是良好的品质。
“那没有关系,毕竟你还是住在那里,能住在那里的都是大人物,你认识里姆吗?他就住在落樱湖——”年轻人转过街角,声音终于消失,三秒后,梅布尔才气喘吁吁的追上来。
让梅布尔意外的是,街角根本没有马车,所有的马车都聚集在火车站的广场上,梅布尔所处的范围,已经离开了广场范围。
有那么一瞬间,梅布尔简直想大哭一场,仰起头努力把在眼眶里转悠的眼泪憋回去,梅布尔知道,自从保罗·范德比尔特死后,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。
凭借双腿是不可能走到落樱湖的,梅布尔只能回到广场上,再三衡量之后,梅布尔找了个看上容貌憨厚的车夫,他有一辆看上去相对干净的马车,两匹马一公一母正在耳鬓厮磨,这让梅布尔感觉上比较安全。
“落樱湖——当然可以,不过要一美元二十美分。”车夫直接开价,价格不算低,在纽约,即使乘坐汽车也用不了这么多。
“可以,不过我要到地方之后再付钱。”梅布尔不想计较,贵就贵点,只要能平安抵达落樱湖,梅布尔都认了。
“不不不,没有这种道理,要先付钱才行。”车夫的确比较耿直,直接拒绝梅布尔的要求。
话说车站广场也就那么大,刚才很多人都看到那个年轻人拎走了梅布尔的箱子,说不定车夫和那个年轻人还都彼此认识,这倒不是故意刁难,行规就是如此。
“先生,我是范德比尔特家族的人,难道我还会少了你的钱吗?”梅布尔终究还是要抬出范德比尔特家族,这个名字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分量的,梅布尔相信,不是所有人都像布雷斯塔一样胆大妄为。
“范德比尔特家族——好吧,上来吧女士。”车夫妥协,他确实是惹不起范德比尔特家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