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跑道之外,机场还拥有机库和地下油库,为了得到足够的石头,雇佣兵们使用炸药将附近的一个山岭生生炸平,然后就在石头上直接用木头盖房子。
本森·陶赫蒂这时候总算是知道保护伞公司是怎么盖房子的,从伊丽莎白港转场过来的建筑工人就像是搭积木一样,指挥十几个工人一天就能盖一栋,连那种两层的办公楼和机场的灯塔指挥塔都是使用木头搭起来的,感觉在这些人手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,随随便便一个建筑工人拉到巴达维亚,就能担任巴达维亚的城建局局长。
到了这份上,剩下的工作就是修筑各种防御设施,不过这就不是这些本地工人能够接触的,从伊丽莎白港过来的工人全权负责,本地征兆的那些劳工又被送回棉兰港。
和半个月前相比,棉兰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原本围绕码头修建的那些零乱建筑已经基本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两层木楼,原本仆从军的营地也被整体搬迁到更远的郊区,现在营地变成了货场,劳工们现在正疏通航道,扩建码头,以便让吨位更大的船只停靠,本森·陶赫蒂经常会陷入呆滞,简直很难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这么大的变化。
“本森,召集棉兰附近的华人农场主,我有话要对他们说。”戴维每天的工作很繁忙,这段时间雇佣兵们四处出击,已经拿下包括多巴湖在内的大片土地,这也差不多是雇佣兵们的极限,毕竟远东公司只有3000雇佣兵,占得土地太多会导致兵力被严重分散,然后如果再遭到荷兰人和本地土王的反击,那搞不好会被活活撑死。
“好的,我马上去办。”本森·陶赫蒂每天也是公务繁忙,他现在依然是棉兰港的最高行政长官,手下也有了五六十名工作人员,这样每天忙活其实也挺好,闲不下来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。
雇佣兵们确实是神通广大,本森·陶赫蒂的家人已经被雇佣兵们从巴达维亚接出来送到狮城,连女儿样的小狗都被送走,戴维给了本森·陶赫蒂一千英镑的安家费,据说是雇佣兵们在离开巴达维亚的时候顺手干了一票。
这种情况很正常,戴维甚至都没问带队的雇佣兵赚了多少钱,算是雇佣兵们的额外收入,当然给戴维的孝敬也肯定少不了。
“等等本森,你们以前是怎么赚钱的?”阿丹公司高级职员安迪及时叫住本森·陶赫蒂。
“收税,各种税,土地税、房产税、人头税、交易税,甚至走路都要交税,以前所有的路口、桥梁、渡口、市场基本上都有关卡,只要有人经过就要缴税,哪怕是被人抱着的婴儿也要缴税,这种税叫屁股税。”本森·陶赫蒂没有不好意思,他以前的薪水就是这样来的。
“是这样吗——”安迪有点发愁,在阿丹群岛,在伊丽莎白港,阿丹公司都不用担心营收问题,各种工业税商业税就能收得钵满盆满。
现在不行了,东印度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,整个国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工商业,安迪还没有习惯征收“屁股税”这种东西,主要是拉不下那个脸,丢不起那个人。
“别担心,明天等那些华裔农场主过来,组建民团的同时,还要确立税务体系,我们肯定不会向荷兰人那么不要脸,但是该收的税也不能少。”戴维不着急,东印度的华人还是挺富的,要不然也不会被荷兰人当猪养。
这个形容不好,应该是被荷兰人当韭菜割。
本森·陶赫蒂张了张口,不过并没有说话。
“想说什么?”戴维多眼观六路的。
“要找华人收税也不是那么容易,有钱的华人都在巴达维亚,他们以侨生自居,信奉天主教,接受西方教育,比荷兰人更荷兰人;巴达维亚之外的华人叫峇峇娘惹,这部分人是华人和爪哇人通婚之后的后裔,他们已经不认为自己是华人,外表和本地人没有任何区别,只有那些近年移民东印度的华人比较好管理,但是他们因为来东印度的时间较短,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个人财产。”本森·陶赫蒂现在一身轻松,他以前就是税务官,这本来都是本森·陶赫蒂的麻烦,现在这些麻烦都是安迪的。
“没关系,会有人愿意和我们配合的。”安迪似乎并没有多担心,不配合的下场很明显,码头上现在就吊着好几个人,那都是不配合的下场。
必须要强调的是,保护伞公司和阿丹公司都不是慈善企业,他们也没有耐心以诚待人徐徐图之,所以就是杀伐果断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。
哪怕是对华人,保护伞公司和阿丹公司也不会无条件妥协,南部非洲犯罪的华人也一样要服刑,也一样要遣返,在东印度也是一样,如果华人农场主愿意配合,那么安迪会很欢迎,如果华人农场主不愿意配合,那么安迪也同样会很欢迎。
不可能全部都不配合,总会有人愿意配合的,那么这些愿意配合的人就需要奖励。
那么那些不愿意配合的农场,就是给这些人的奖励。